张艺谋导演的影片《活着》,这部影片是中国式的黑色幽默片,影片透过福贵的大半生遭遇,涵盖了小人物在历史的命运中,无法掌控自身的生命之痛。福贵本是一个富家之弟。从其名字足以看出这个人物的生命写照。单一个福字,就让无数人所敬仰。《礼记》有曰:“福者,百顺之名也。”也就是说,“福”有顺利、诸事如意的含义。《尚书·洪范》曰:“五福:一曰寿,二曰富,三曰康宁,四曰攸好德,五曰考终命。”“五福”是多层面的福观念,以贯穿一生的幸福为目标,讲求长寿、富裕、安康、有德行,老年无疾而终,认为这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。可偏偏原作者余华,导演张艺谋就要把这样的一个“福”字辈的人物给塑造成为一个跟“福”一点都不沾边,没有半点关系的悲悯者。这是一种艺术的极高手法,同时也是黑色幽默的真实内涵所在。
影片中徐福贵从地主大少爷,嗜赌成性,把家财全部输给龙二,把亲爹活活气死,媳妇家珍带着年幼的女儿凤霞回了娘家,从最初的纸醉金迷,到对死亡的恐惧,衍生出了对死亡的苦笑,紧接着母亲无钱医病,一命呜呼,再到儿子友庆夭亡时的悲愤控诉,再到女儿意外去世的悲苦无奈,最后是影片结尾时福贵背着外甥馒头的辛酸苦乐,个人的命运随波逐流,始终被历史的潮流所牵引着。
《活着》是跨越年代较长的一部影片,经历了抗战,解放战争,建国后的大炼钢铁时代,六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,直到七十年代结束。影片具有一定的史诗性,历史浓缩为个人的命运。这种史诗性被包装在个人和家庭的命运之下,同时也隐隐露出一股悲悯的情怀和伤感的黑色幽默。
影片的个人生存状态和苦难,在经过精简的历史背景里,体现出了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和时代的慌缪感。
影片的结尾虽然很温和,但颇引人深思。影片中的绝望、无助、无力在黑色幽默里得到转变,变为中国人在艰难生存状态下的忍受,活着就是忍受。忍受着历史的变迁,忍受着人世的百态。就如同谢晋导演的《芙蓉镇》影片,秦书田和胡玉音的生存状态,道出了像牲口一样活着的感叹。为了明天,也为了残余的人生,活着才是希望,同时也升华到一个中国人所共同具有的国民性,宁在世间做牲口,也不到阴间做小鬼。